“不是我要杀，是高句丽使者要杀。咱们契丹充其量就承担一个保护不利之罪。就算在道义上，也没啥交代不过去的。”
他顿了一下，又继续道：“你和奚族王子有患难之交，他对你又情深意重，你们二人才是天生的一对。那秦国公郭业，不过是上天对你们的磨砺罢了，好在现在云开雾散……”
萧丹猛地站起身来，道：“大巫师，您别再说下去了！”
“这么说，你是同意了？”
“您要杀我的夫君，我怎么可能同意？”萧丹沉声道：“小女子虽然年纪不大，读书不多，但也知道从一而终的道理。您老人家若要杀秦国公，我不敢阻拦，只能追随夫君于地下！”
“我看你是读汉人的书读傻了！”哲思乌怒道：“咱们契丹婚姻，讲究的是姐妹相继、兄终弟及、后母为妻，可不是什么从一而终！”
萧丹摇了摇头，道：“此乃胡俗，丹儿不敢从命！”
“你……你以为自己是什么东西？别以为自己看了几本汉人的书，就是汉人了。你也是胡人，凭什么看不起胡俗？”
佳人白眼一翻，道：“丹儿虽为胡人，却对这等逆反伦常的胡俗深以为耻，不行吗？”
“你……”一向对自己言听计从的萧丹，忽然如同吃了呛药似的，寸步不让，令哲思乌大感意外。
一时之间，竟不知如何回答是好。
良久，他才沉声道：“若是老夫以契丹大巫师的身份，命令你嫁给奚族王子，你待如何？”
“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小女子死都不怕了，难不成大巫师以为自己的身份比皇帝还高？”
“你……不用你寻死，我先打死你！”
大巫师作势欲打，奚族王子宝剑一横，道：“哲思乌，你若是对丹姐姐无理。我苏支认得你，我这把宝剑可认不得你！”
苏支一发火，大巫师还真不敢造次。
不是说他的剑术绝伦，苏支的剑术再厉害，难道还能有郑希良厉害？
关键是，他的身后，站着奚族的四万大军。
有了这个依靠，别说他拿着宝剑了，就是拿根青草，那都得有万夫不当之勇。
哲思乌叹了口气，道：“阿丹，我是看出来了，你是仗了奚族王子的势，不把老夫放在眼里了？”
“话别说的难听。只要您不杀丹儿的夫君，我还是挺尊敬您的。”
“嗨！”哲思乌一跺脚，道：“老夫还真是作茧自缚！当初就应该听窟哥的，判比赛无效。”
苏支道：“现在后悔已经晚了，咱们还是谈谈如何善后吧。”
哲思乌深吸了一口气，道：“王子殿下，您原来的承诺，还作不作数？”
“什么承诺？”
“与我们契丹共进退，两族大军合一，以窟哥为帅。”
“当然算数了，君子一言快马一鞭。”
“那好，给您个面子，我们可以不杀郭业，但要把他囚禁起来。待到战事平定，再放他归唐。”
苏支连连摇头，道：“不行不行！完全不行！我苏支的姐夫，怎么能被你们关起来？”
“王子殿下，你不要得寸进尺！”
苏支微微一笑，道“我看不如这样，就把秦国公带到我们奚族的大营中，本王子可以保证他不会逃回大唐。”
“保证？你拿什么保证？要是被他跑了呢？”
“当然是拿我的信誉做保证，难道大巫师信不过我？”
“我……”哲思乌当然信不过苏支，但这话怎么能说出口？他说道：“不是信不过殿下，不过……”
“没什么不过的。两国联军这么大的事情我都答应了。你们连我这点要求都推三阻四的，可见毫无诚意。”
苏支把嘴一撇，道：“实在不行，我看咱们也不用合作了。以后契丹与奚族，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别！别！老夫答应你还不行吗？郭业您尽管带走！”
“这还差不多。”
“那出兵的事……”
“七天之后，拔营启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