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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2 / 2)

初邪恶狠狠的对我呲着牙,“你的安慰真是差劲死了!”


“你恨他么?”


我问初邪。


初邪失神的看着房间的角落,摇了摇头。


“我恶心他,讨厌他,鄙视他,可是就是没办法恨他。他毕竟是我哥。”


“正常人不会对自己妹妹做那种事情。”


“唉……算我作孽……”


“那么……如果他不是你男朋友的话,果然第一次是我拿走的啊。”


我笑道。


“对啊。”


她这回倒是非常干脆,“所以你要对我负责任,不许跑掉。”


“现在准备用这个借口拴住我?”


“那你看我和别人做不吃醋?”


她歪着脑袋嘿嘿笑。


我有种冲动,有种对她宣布自己所有权的冲动,把她变成自己的东西,永远不许我之外的人碰她。这种占有欲越来越强烈,搅的我心口发堵。


“出去透透风。”


我这样说着,扔下她离开了医疗所。


“我和你一起啊~ ”身后的女孩说。


我挥了挥手,一个人走了出来。


和燃墟一伙人的接触总给我一种身不由己的感觉。我不知道将要面对的是什么,也不知道自己该拿出什么去换取想要的东西。一切的一切都是初邪在为我开路,我看不清她这么做的理由。


唯一可能的解释就是她确实如自己所说那样衷心于我,但我却本能的想要否定那个答案。因为如果我能够确定那并非谎言,自己将无法控制对她的感情。


我知道自己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违背对阿纱嘉许下的诺言,但是如果我和初邪一起出现在她的面前,阿纱嘉绝对会伤心欲绝。我不清楚她现在正在经受着什么,如果她在地狱一样的世界里挣扎,我却和初邪一起享用着本该属于她的幸福,那我无论如何也无法原谅自己。


伸手摸了摸挂在胸前的,她的小角。以往每次这么做都会让我重新获得平静,然而这一次却只能让我的心绪更加混乱。


如果能知道她现在怎么样就好了……可是她既不是佣兵也不是冒险者,阿纱嘉甚至都不是人类。除了我自己站在她面前之外,我没有任何办法和她联系。


想到这里,我决定去佣兵所一趟去查看一下留言系统。毕竟我已经给挽歌和fey都发了信息,如果她们中某个人活着,我希望能收到回信。


在佣兵所里我没有查到期望的回信,却看到了让自己非常头疼的新情报。


我的赏金从一千万已经飙升到了五千万……


我在沙舟之城所做的事情似乎引起了大规模的轰动,死在我结界内的佣兵人数高达六十个,里面竟然有一半都在9级以上。


单看这个数字就让我身为始作俑者的我胆战心惊了。对【神都】的力量规则我还是很清楚的,突然获得那种力量,绝对会付出相应的代价。可是那个代价我现在根本就不知道是什么,只希望不会让我失去太多东西才好。


我记得没错的话,梅尔菲斯的赏金是六千万,而现在的我竟然快要赶上他了。


我和他的力量差距有多大我自己非常清楚,我并没有能和自己赏金额度相匹配的实力。


马上就要面对一个新的世界了,我迫切的需要着力量。这样想着,我不禁抬起手,看着不死之戒曾经所在的位置。它里面蕴含的东西甚至连初邪也会为之恐惧,如果我能获得那种力量,那么我的复仇大概……


“如果我是你就不会在这种地方发呆。”


一个女孩的声音。


我回头看去,是小鱼。


“初邪让我来找你,”


她面无表情地说,“想去暗面还有不少必须要做的事情。”


我点点头,和她踏上了通往思灭者城堡的路。


“你什么时候加入的反抗军?”


我问小鱼。


“初邪和奥索维一起把反抗军建立起来以后,我算是第一批加入的了。”


小鱼一边想一边说。


“你也想要得到真实么?”


“我只是想保护那家伙而已……我希望你也可以保护她。”


“那家伙比你我都强的多。”


“打架的话,的确如此。但在这之外,她就只是个狡猾的小姑娘而已。我只希望你别伤害她,她很容易受伤的。”


小鱼带着一点儿惆怅的情绪说。


“我并没有伤害她的资格。”


小鱼扭过脸,用很认真的眼神看着我,“你有。我从没见过初邪那么缠着一个人。她和你在一起就慌了,做的事情全都脱离了常理。也许你感觉不到,但是我很了解她。”


“这又能说明什么呢?”


“哼……你心里很清楚,只是不想承认而已。”


我不再接话,剩下的路程在沉默中慢慢的渡了过去。这不是我想不想承认的问题,我无法决定别人想什么。是与非之间只有一线之隔,这一线之隔就可以决定很多东西。


小型公会的聚集地只需要一间酒馆,就如我最开始加入的那个阿斯塔拉。中型公会比如rayout则需要更大一些的活动空间,所以绝大部分城市都有公会大厅的拍卖。可是如果是更大的公会,就肯定需要城堡级的建筑来满足会员的需求了。


dreams的城堡我已经去过了,虽然并不是以什么光彩的身份。思灭者的城堡没有dreams那么宏伟,不过看上去也是相当大了。


小鱼对这座城的构造倒是相当熟悉的样子,她带着我穿梭在思灭者公会会员之间,脚步不停。


“燃墟那个样子……也能管好这么大的公会?”


我看着城堡里井井有条的样子,疑惑的问。


“他并不是个蠢人,在普通会员眼里还是个相当有魅力和号召力的家伙。只不过,他在公会里的作用更像是一个吉祥物罢了。会员们都认可他的实力和个人魅力,但真正的管理工作都是交给公会议事团的。”


“如果仅仅是这样的话,那让燃墟做公会的首席战士就是,为什么还能让他一直坐在那个位置上?”


小鱼停下了脚步,回头看着我。这道门廊很长,除了我们没有别人。


“你到底了解初邪多少?”


我很了解她的身体。舔到哪里会叫出声来,抚摸哪里会让她湿的一塌糊涂,我都知道。可是如果我这么回答的话,估计小鱼会直接对我出手。


“这和我刚才的问题有什么关系么?”


我开始绕开话题。


“初邪背后是外面世界的一个巨大的家族式财团。她、燃墟和她的大哥都是家族的继承人。思灭者的议事团是初邪的大哥招募的专业管理人员组成的团队,后来因为某些原因才将整个公会交到了燃墟手里。因为这个公会是属于初邪家族的,所以没人能将燃墟赶下那个位置,除了他们大哥。”


运作一个公会需要很多钱,rayout当时只有不到五十个人,单单租下一个公会大厅就要花费上千万的金币,更别说是思灭者这种级别的工会了。没有外面世界的强大财力,思灭者无论如何也不可能站在佣兵世界的顶峰,dreams也是一样。


至于twp我就不确定了,因为保罗毕竟拥有着这个世界的一座巨大都市,光是税收大概就足以撑起他的公会吧。他在外面到底有没有财团的支持,我没办法猜得到。


“初邪的大哥是什么人?听上去很厉害的样子。”


“你的好奇心太重了。”


小鱼皱着眉头说,“我想说的是,如果你是冲着初邪家里的钱才赖在她身边的,你打错算盘了。”


我愣了,因为我从一开始就不知道初邪背后的身份,更别提是为了钱才……


有点儿生气,所以我口不择言的说出了针锋相对的话。


“那你呢?说是当什么亲卫,是不是也是为了钱?”


令我有点儿意外,小鱼并没有生气,她好像得到了满意的答复一样点了点头,然后继续往走廊深处走去了。


人家姑娘都没有和我吵起来,我总不能站在这儿一个人闹别扭,只好跟了上去。


“你刚才的火气不是假的,也不是被人识破以后的恼羞成怒……”


小鱼边走边说。


“我不喜欢别人这样试探我。”


“以后不会了。”


小鱼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冷艳,“和初邪呆了这么长时间,我好歹也学会了一些东西事情。她认定的事情,我最好还是顺着她来。她既然看中了你请你加入我们,我就算再看你不顺眼也得慢慢接受。那不如从现在开始就学着好好和你相处吧,也许以后也能做伙伴。”


“你说话还真直接……”


我叹了口气,“那我也直接一点好了。我加入反抗军并不是为了你们那些远大的目标,再怎么讲我们也只不过是在相互利用,希望你明白这点。”


小鱼点了点头,“这个理由其实更加动听一些。”


我们继续前进,在我完全被城堡里交错的道路弄昏了头之后,我们终于看到了初邪。


“太慢了!”


女孩皱着眉头,远远的在走廊的尽头叫道。


她的身边站了不少人,里面绝大多数都在左手腕有着白色缎带的装饰,看来那都是她手下的人。


奥索维也在,不过他并没有将注意力转到我身上,而是和身边的几个人在商量着什么事情。


我和小鱼快步走过去,初邪一脸不耐烦的样子,伸手递给我一个只有小指粗细的小瓶子。


“喝了。”


我莫名其妙的接过了那个小瓶子。瓶子被封的很好,里面只有一滴红色的液体。


“这是什么?”


我皱着眉头问,“【光血水瓶】里的东西?”


“嗯。赶紧喝吧,那边似乎出事了,要尽快过去。”


初邪说话的时候大大咧咧的,似乎根本没有把这滴液体当做价值连城的东西。


可是我心里清楚,这种仅仅只是喝下去就能获得去往另一个世界资格的东西,是会有无数人牺牲一切去争抢的。


“现在就喝?”


我有些不安的问道。


“你怎么那么多废话啊?”


“喝了会发生什么?”


“喝了不就知道了?”


我看了看周围的人,除了奥索维之外其他人都在看我,似乎在等我喝下那东西的样子。他们应该都已经喝过这玩意儿了,在这么多人的注视下如果我再这么优柔寡断大概会被笑话。


看着那滴摇曳着晶莹光芒的液体,我横下心将它送进了嘴里。有一点点不易察觉的铁锈味,我皱着眉头等着要发生的事情。


可是什么都没有发生。


初邪在喝下那东西的时候就拍了拍手,“好了好了!出发!”


小鱼和巴宰率先推开了走廊尽头的门,然后初邪在一大堆人的簇拥下走了进去。奥索维对我点了一下头,做了个你先走的动作。


那是通往城堡中心庭院的门,足足有好几个足球场那么宽敞的庭院里有一个人工湖似的存在,所有人都站在那个湖边等待着什么。


“准备好了?”


初邪问我。


我走到她身边,看了看这片如同镜面一般光滑的湖泊,“准备什么?”


女孩笑了起来,然后她身边的人也都开始微笑。在我明白过来那个微笑之前,女孩和所有人一起跃入了水中。


我本能的想要去拉她,不过却没拉住。令人目瞪口呆的是,他们几十个人一同跳入湖中的时候,湖水就好像某种粘稠沉重的不知名液体一样,别说水花了,连一丝涟漪都没有。


初邪沉了下去,她的衣服在湖中迅速的被瓦解,然后是肌肤、肌肉、骨骼……在短短的三秒钟之内,所有人都仿佛被湖水腐蚀殆尽了一般,连一丁点的残骸都不剩。


我张大了嘴,站在湖边不知所措的踟蹰着。身边只剩下了反抗军的领袖奥索维,他看着我,脸上的表情相当平淡。


“他们……初邪……他们……”


我语无伦次的说。


“如果说我们为的只是追求真实,那么其实我们已经找到了。”


奥索维看着我的表情,并没有表现出什么意外的样子,“只不过,那个世界并不属于人类。”


他拍了一下我的肩膀,然后也做了和初邪他们同样的事情。


我看着奥索维在湖水之中化成了肉眼无法看清的粒子,手心被汗水浸湿了。


巨大的庭院一瞬间就只剩下了我一个,就好像整个世界的家伙都逃到了我无法看见的地方,身边只剩下了风刮过的声音。


“妈的……”


我无可奈何的骂了一句,然后向湖中纵身一跳。


***    ***    ***    ***暖洋洋的感觉瞬间就包裹了我的全身,那液体的阻力大到我根本就没办法活动自己的身体。我当然活动不了,如果和初邪他们一样的话,我的身体现在应该是不存在的吧。


就好像做了一场冗长的梦,而醒来的时候感觉就好像是一瞬间。


冰冷的水流在我恢复知觉的瞬间汹涌的涌入了我的口腔和鼻子,我猛的一挣,双腿踏到了什么坚实的东西,整个身体脱离了液体的包围,破开水面站了起来。


我大口呼吸着,试着把气管里的液体咳出去,却发现身上根本就没有沾上任何水渍。


一只手伸了过来,是初邪。我拉住她,然后爬上了岸。湖水在我离开它们的时候完全没有留恋我的身体,无论是衣服和头发,都仿佛根本没被水流浸泡过一样。


“欢迎来到真实的世界。”


初邪对我微笑。


“虽然不是我们的。”


小鱼在一旁接口道。


我抬头向四周看去,还是一模一样的湖泊,只不过周围的景物全都变了。


灰红色的天空,如同灰烬一样的浓重云彩压的极低,让人几乎无法呼吸。由黑褐色坚硬岩石组成的地表,连一点点植物生长的迹象都没有,踩在脚下散发着躁动的热流。向远处看的时候,我看到了地平线尽头那些紫黑色的山脉和映射着天空那焦油一般颜色的河流,天上盘旋着看不清样子的生物,我感觉它们似乎在用某种贪婪的目光盯着我们。


我的胸口剧烈起伏着,大口的喘着气,看着周围的一切。


如果世上真的有地狱这种东西的话,那么我一定就在那里。


“走啦。”


初邪轻轻拉了一下我的袖子,然后和早已经列好了队伍的其他反抗军成员迈开了脚步。


我望向他们前进的方向,在不算非常远的地方,伫立着一座乌黑的城堡。


我紧走了两步,和初邪并肩而行。


“暗面……我们已经到了?”


我用仍然夹杂着怀疑的语气问。


“是的,暗面。”


初邪一边走一边轻轻说,“这里已经不是【神都】了,是永恒的真实世界。对所有人来说,这个地方都是最真实的。”


我没有任何理由怀疑她的话,但我还是试着去呼唤系统菜单。没有任何悬念,那个熟悉的内置视觉菜单并没出现。


我用手用力捏了一下腰间的神宫,然后又向四周扫了一圈。


“这里不是【神都】,为什么我们身上还有这些东西?”


一个人靠了过来,是奥索维。


“你来给他解释吧,这个你比较在行。”


初邪对他说。


奥索维没有推辞。


“【神都】是有纯粹的能量和信息组成的世界。神经拟真级别是零的话,外面世界的游戏仓在你登入游戏的时候就会直接将你的身体转化成能量和意识输入到【神都】里。”


我清楚的记着自己曾经和梅尔菲斯在一个小酒馆里兴致勃勃的谈论过游戏登陆时某个“十秒”的差别。如果真的像是奥索维说的那样,那这个“十秒”看来已经可以解释通了。


“外面的人类世界和这个分成了暗面与光面的世界都是由物质组成的。思灭者城堡里的湖是连接【神都】和暗面的通道,你可以将那个湖理解为和外面世界游戏仓一样的终端。喝了【光血水瓶】里面东西的人,就可以通过那个湖穿梭在暗面和【神都】之间。”


我静静的听着,心里的颤抖却在一点一点的消失。这有些奇怪,但我却感觉是在听着什么自己早就已经该知道的事情一样。也许这个令人咂舌的真相并没有想象中那么令人意外吧。事实上,在知道真相以后我却觉得有些失望,大概是因为真相太过简单以至于快要趋近于无聊了。


“这个地方……让人喘不过气……”


我喃喃道。


初邪抬手给我扔过来一件东西,我伸手接住,竟然是一盒喉糖。


“刚过来都会这样的,喉咙很快就要痛起来啦,最起码也要几天才能好。”


她若无其事的说。


我扔了几枚喉糖到嘴里,那种几乎要撕裂口腔的枯萎感勉强淡化了下去。扭过头,发现小鱼和奥索维都面向着我这边。奥索维是一副饶有兴趣的样子,小鱼则是在瞪我。


我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事情会让他们这个样子,所以有点儿迷茫。


“怎么了?”


我不解的问。


小鱼白了我一眼,然后走到初邪身边去了,而奥索维则耸了耸肩没有说话,弄的我一头雾水。


“那是什么地方?”


我看着远处黑黝黝的城堡问道。


“我们在暗面的基地。”


回答我的是奥索维,初邪正被小鱼缠着说话。


“你们建的?”


我皱着眉头问。


“你对魔族了解多少?”


奥索维没有回答我,而是反问了我一个问题。


“里奥雷特?”


“恩?能说出这个词说明你并不是对他们一无所知啊。”


“曾经有过一个里奥雷特同伴,我来这个地方也是为了找她。”


我相当坦诚的对奥索维说了我的真正目的,因为我觉得既然他是和初邪关系如此亲密的朋友,那初邪就肯定会告诉他我的一切事情。


“什么族的?”


“噬族。”


奥索维点了点头,“那我想你大概没办法在短时间内见到想见的人了。”


“为什么?”


奥索维空挥了一下手,“你应该知道,里奥雷特有七个族群,每个族群都有自己的领地。噬族离我们这边不算近,而且中间还隔了两个其他族群的领地,在得到他们的许可之前,没人能平安无事的穿越过去。”


我的心有些下沉。本来以为只要来到这边一切都可以重新考虑,如果反抗军不够可靠的话,我也可以一个人去碰碰运气。可是现在看来那只是我一厢情愿的幻想。


“那么我们现在所在的地方是谁的领地?”


“血族。”


“他们竟然会允许你们在这里建立基地?”


奥索维微笑着摇了摇头,“我们并没有得到他们的允许,因为现在整个暗面已经没有血族了。”


“死光了?”


我有点意外。


“没有。据我所知,整个血族已经被封印了起来。这后面的故事就不是我所能讲述的了。但我唯一能确定的是,这片土地对我们来说还算安全。那座城堡并不是我们建的,在我们第一次来到这里的时候,那个废弃的巨大城堡就伫立在那里了,只不过绝大部分都已经化成了废墟而已。”


阿纱嘉曾经给我讲过里奥雷特的起源,我原来以为那只是游戏的设定,可是在现在这种情况下,我却再也无法怀疑那些说法的真实性。


傲慢的瞳族,懒惰的骸族,嫉妒的影族,饕餮的噬族,暴怒的心族,贪婪的血族,yín 欲的宫族……每一个种族的起源都是人类与生俱来的罪恶……那么,这个地方,大概真的就是地狱那种存在吧。


可是地狱中应该只有恶魔,而阿纱嘉,却是我的天使。


当我们慢慢接近那座城堡之后,我才意识到这座城堡远比在远处看起来要大得多。


已经基本上看不出来这座城堡原本的面貌了,风化和坍塌的痕迹占据了绝大多数的地方。但即便是这样,外围的城墙仍然能够起到应有的保护作用,所以反抗军才会在这个地方筑巢吧。


走到它跟前的时候我就隐隐约约的看到了很多人影,从破败的城门进入到里面以后更是让我微微吃惊。无论是外围的街道还是那些勉强还能住人的建筑中都挤满了忙碌的人群。


“怎么会有这么多人?”


我忍不住问。


“这些都是我们专门雇来的后勤人员。”


初邪小声说道,“在他们眼里,这里只不过是【神都】的一个新游戏地图。我们付他们钱,他们就乖乖的来陪我们这些' 有钱人家' 来玩游戏。”


“但是在这里……他们会死……”


“你在可怜他们?”


初邪有点儿意外的看着我。


“哼……我还没有那么泛滥的同情心。只是如果他们都不知情的话,那如果真的暴露了岂不是会乱掉?”


“用了零级神经拟真,就算在【神都】也是会死掉,在哪一边都没有什么不同。只是,如果你告诉他们,这里是真实世界,他们才会神经质一样的感到害怕。”


这种愚骗的把戏很拙劣,但是却不得不承认它很有效。这座城堡已然变成了某种集团性质的城镇,所有人都在做着很普通的事情,然而这些事情背后却被一股力量拧在了一起,成为了支持着反抗军行动的中流砥柱。


想到这里的时候,我突然意识到了一件更加可怕的事情。


“难道说……连反抗军的成员都不知道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反抗军的人数绝对不少,除非连那些反抗军基层的战士都不知道真相,否则这种事情绝对不可能对这里的人瞒的下来。世界上最不可靠的就是人的嘴巴。


“是啊,你反应真快。”


“这个样子的jūn_duì 也能打仗?”


我皱着眉头问。


“当然可以。我们家族财团雇来雇佣兵,加以训练以后投入到游戏里,然后再送来暗面。对他们来说,在什么地方战斗没有任何区别。联合军也是一样,他们征兵可都是通过外面世界政府jūn_duì 的正规途径。”


听着初邪的回答,我已经说不出话了。无论对哪边的世界而言,自己终归只是一个渺小到不能再渺小的存在了。所以我很难变成那种做大事的人,因为我总觉得就算自己竭心尽力的去改变这个世界,最终时间也只会以沉默和冷漠来证明你的无关紧要。


既然我对世界无关紧要,那么作为报复,世界对我也只是没有选择而不得不呆着的一个地方而已。正因为如此,我才更看重那些在我生命中出现的人。那些和我一样渺小的个体,或许将成为我无法剥离的一部分,而我也可以占据他们生命的重要位置,只有这样我才能偶尔感觉自己是在真正活着。


也是因为这样,所以我才无法原谅自己对挽歌的背叛,也无法原谅那些背叛我的人。当我终于踏上了这片挽歌曾经战斗过的土地的时候,原以为对她的思念会再一次爆发,但是却没有。


曾经,为她复仇几乎成了我生命中的全部意义。但是梅尔菲斯和阿纱嘉的出现却改变了我。我并没有改变那个初衷,只是我不再想要以自己的生命为代价去换取那个结果了。


很长时间以来,我都在追寻着各种各样的目标。直到现在,跟在了初邪身边,我突然感受到了难得的轻松。我清楚,在短时期内自己没办法做出第二个选择,所以索性就放弃思索,乖乖的做一把刀好了。这种简单的只要拔剑的生活,对我这种热爱战斗和期盼磨练自己的人来说其实还不错。


慢慢的,我开始熟悉反抗军内部的运作和权力结构。以这座废弃的黑城作为根基,反抗军已经将据点延伸到了暗面相当可观的深度。奥索维·康夏和初邪作为反抗军的两位领导人物,责任划分的相当明确。


初邪的家族为反抗军提供了物质基础,但她却对行政上的事情完全不闻不问,所有管理方面和军事运作方面的事情都交给了奥索维。她自己则作为最中坚的战斗力,活跃在与里奥雷特的战场之上。


我不清楚什么时候反抗军才能达成自己的目标,因为前面的道路在我看来简直遥远的无法想象。


这个由暗面与光面所组成的世界和人类生活的地球是相似的。暗面与光面分别占据着这个世界的两端,中间则是被称作“镜之海”的辽阔海域一分为二。


黑城所在的位置距离暗面中心的【深渊】很近,这就意味着反抗军想要到达光面就要穿越整个暗面以及中间的镜之海。


我不知道暗面的地图是谁绘制出来的,只是当我看着这幅地图的时候对这个绘图的家伙产生了深深的敬意。在这样一个陌生的领域,凭借人类自己的力量将里奥雷特世界的构成描绘到这种程度,那个人一定是一个相当厉害的家伙。


这份地图被复制成了无数份,出现在每个人的背囊之中,无论是反抗军还是联合军。只是,和所有被时间与世界遗忘的人一样,他的名字没人知道,也没人提起。


我成为了反抗军支援部队的一员,当孤立的反抗军据点受到超出当地部队防御能力的攻击之时,我就会跟着初邪一起出动,与来犯的里奥雷特展开厮杀。


我永远也忘不了第一次准备出战时的情形。当我踏上据点的城墙之时,看到的是一直延伸到地平线的魔兽群。如同被掘开的蚁穴所涌出的大量蚁群一般,密密麻麻的各色魔兽在城下相互推挤着、咆哮着。攻城用的巨型魔兽零零散散的分布在潮水一样的兽群之中,随便挪上一步都会踩死十数只同类。不计其数的魔兽在里奥雷特的指挥下放声怒吼,那声音几乎让我的勇气撕裂成无数碎片。


那一仗并没有打起来,这是所有人都值得庆幸的事情。初邪向那名叫黑无的影族里奥雷特缴纳了大量从【光血水瓶】中获得的液体,然后换来了这座新壁垒的存活以及反抗军在影族领地的活动权。


影族的领主们撤回了jūn_duì ,可是零散的里奥雷特却并不会对侵入到自己领地范围内的人类产生任何好感。我开始真正的踏上与里奥雷特作战的战场,开始的时候是与初邪一起,后来的时候则会偶尔自己带队驰援。我用神宫的力量和自己的性命换来了反抗军里其他人的承认和尊敬,并在无数次的胜利之后获得了在影族都市灰凡恩的酒馆喝酒的资格。


当反抗军真正在影族领地立足,不会再有里奥雷特成规模的对我们进行袭击的时候,已经是半年之后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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