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羞耻感。
杨力无法拒绝雇主的要求，但又对当下境况尴尬无措，直到华先生在餐桌边坐下，他才终于是舒了口气，可以站着不动了。
但似乎“神秘”的主人并不想他那么轻松。
当第一道菜上来时，华先生就微微侧头，冰冷的命令道：“喂我。”
陈女士监督主人吃饭不是一天两天了，这也是第一次看到自家老爷在第一道菜端上来时就要求管家亲自喂的。
华筝也就是华先生，她跟随多年，也算是摸清了点脾性，虽说性格不算好，但也不是无理取闹的那种，最起码，前几个管家在时，华先生都是乖乖吃饭，一次都没喂过的。
杨力看了陈女士一眼，后者表情严肃，朝他使了个眼色，杨力只好硬着头皮拿起了桌上的汤勺。
他之前有过很多喂东西的经验。
不算在这儿喂的美洲狮机械兽，杨力曾经还喂过非洲灰鹦鹉，这种世界上最聪明的鸟类甚至像小孩儿一样不会好好吃饭，撒娇趁着你不注意，啄掉你好好递过去的鸟食。
然而喂食人类，他还是第一次。
华筝有着非常优美漂亮的下颔线条，这导致他在咀嚼食物时也万分优雅，因为眼盲的关系，就算睁着眼，男人视物时也没有任何焦距，杨力谨守着不能盯着对方看的规矩，但那无机质的目光仍像是有温度似的，胶着粘腻在他的身上。
一顿饭喂到最后，杨力的衬衫竟是湿了背，捏着勺子的手腕都有些打抖，最后一碗汤甚至还漏出了几滴，粘在了华筝的嘴角旁。
“非常抱歉。”杨力抽出丝绢帕子，手忙脚乱的按在了华筝的唇边，对方看不出恼怒的样子，像是看着他又不像在看他，杨力还是第一次那么仔细观察对方的脸，他自己的外貌就经常被人评价五官立体，但是与华筝比起来却又浅显了一些，睁着眼的盲者经常会给人双目无神的感觉，但华筝却不会，他因为肤色的原因，眼珠子宛如通透的琥珀，杨力甚至能从对方的瞳孔中看到自己的影子。
大概是丝绢在对方嘴边停留的太久，华筝突然伸出舌头，他因为看不见，显然没有掌握好距离，舌尖一不小心碰到了杨力的手指。
杨力下意识又道歉，华筝皱起眉。
“你只会说对不起？”他冷道。
杨力张了张嘴，小心翼翼道：“要不要漱口？”
华筝明显有些不高兴。
杨力先去拿了水杯来，递到对方嘴边时，华筝却又赌气似的别过头，生硬道：“不要。”
“……”杨力只好再把水杯放回去。
厨娘端上来了水果，有新鲜摘下来的草莓和葡萄，杨力看了一眼，犹豫一会儿，终于是主动道：“老爷要不要吃水果？”
华筝没说好，也没说不好，他撑着头，银白色的长发披散在肩上，有几缕从侧面滑到他的手肘上，目光没什么焦点的落在了杨力脸上。
管家最后还是自己拿了果盘到面前来，仔仔细细剥干净了一颗葡萄，递到了华筝嘴边。
华筝没有动。
杨力意识到他看不见，又往前递了下。
华筝似乎还是没有察觉。
杨力无法，只好将葡萄贴到对方嘴上，香甜的汁水沾着华筝两瓣浅淡色的薄唇湿湿漉漉的，男人慢慢张开了口，也不知是有意无意，竟连着杨力的指尖一块儿含了进去。
杨力：“……”
华筝的舌头仔仔细细的舔干净了他指甲缝里的葡萄汁水，终于是轻描淡写的松了嘴，他拿了丝绢，轻轻地擦拭了两下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