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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369(2 / 2)

“你瞧,这不是来了么?”慕容柔淡淡一笑,神情毫不意外。


适君喻神情凝肃,与一旁的何患子交换眼色,一步也不敢离开将军,回头沉声道:“后进交给你们了,保护夫人!”垂帘一动,隐于其后的李远之与漆雕利仁便即不见。


院中树盖深处,一名黑衣蒙面的夜行客将一切都看在眼里,直把李员外郎家里的这把火夸上了天,借居高临下之便俯瞰整片驿馆,除了慕容所在的大堂,就只有一处无人夺门而出、赶去救火,暗忖:“……就是那儿了!”趁空档掠下,一身黑衣直如鬼魅,贴着墙影树荫一路钻滑,眨眼来到屋前,擎出背后裹着黑布的剑鞘,“啪、啪”拍倒了看守的兵卒,无声无息推门窜入,反手掩上门扉,仿佛对暗夜潜行、穿门踏户等行径十分熟稔,一切均出自本能,不假思索。


漆黑一片的屋里没有其他人,仅榻上的被筒隆起一团,差不多就是一名成年男子卧于其中的模样。


“藏你妈的慕容柔,最后还不是教老子摸了个穿?”夜行客忍不住哼笑,剑鞘挥出,随手勾了八角桌下一只圆墩坐落,揭下覆面巾往怀理一揣,笑道:“抚司大人,我来接你啦!你是乖乖跟我走呢,还是烧猪一样让我扛出去?”蓦地火光烛天,正面的六扇明间“砰砰砰”一齐撞开,何患子领着大批甲士跃入,随后是由适君喻贴身保护的慕容柔;外边三面高墙上,连片的锋锐箭镞回映火光,齐齐对正屋里,指挥巡检营的罗烨正以鹰目照定来人,就算左右尽皆落空,他的箭矢也必能射穿其胫骨,活捉此人到案。


“中计!”夜行客脱身无门,灵机一动以臂掩面,返身扑向隆起的被窝,沉声道:“挡我路者,便是害死迟凤钧之人!”突然间棉被飞卷而起,一道匹练似的刀光连风划破,迳斫夜行客的面门!他避无可避,连剑带鞘一挡,“铿!”被强横刀劲震退落地,被中之人肤色黝亮,硬发如狮鬃,一身浪人打扮,手里提了把原石般的粗砺刀板,笑道:“可惜我不是迟大人……咦?”正是色目刀侯的第二弟子风篁。


他话没说完,忽像见了鬼似的瞪大眼睛,一个“你”反复几次,始终凑不成完整的一句。


诧异的可不只他而已。


在场众人无不错愕,连慕容亦不禁蹙眉。


适君喻看出将军的心思,手中折扇“唰!”一声急急收拢,一指来人,大声质问:“金吾郎!你不好好在栖凤馆保护娘娘,却潜入此间放火掳人!这究竟是什么道理?”风助火势,一发不可收拾,纵有水龙guàn救,终究还是烧过了高墙,隐隐有往后进延烧的势子。


原本倚着水火棍指指点点、事不关己似净看热闹的衙差们,这会儿也有些待不住了,一张张被火光映亮的脸上yīn晴不定,突然都安静下来。


蓦地一名老官长从洞门走了出来,脚步声急促,一见众人都杵在原地,破口大骂:“还待在这儿做甚?快去救火啊!”几名衙差面面相觑,其中一人道:“不是我们不肯去,实是上头交代了,无论发生什么事,一步也不许离开……”老人冷道:“也好,都别离开,一会儿烧死了也有个伴,黄泉路上不无聊。


”见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分明已是动摇,将手里两个空木桶劈头扔了过去,怒道:“快救火去!屋里头的人走得走不得?这儿谁能作主!一把火烧死了他,剐你们全家都没得抵!一帮杀才!”众衙差才惊觉事态严重。


自从将军接管城尹衙门以来,规矩不是一般的大,不同往日轻巧。


万一火势失控,烧到此间,谁能肩负起移囚的责任?移或不移,左右是个死!赶紧抢了木桶争先恐后往火场去,沿途见人就拉,唯恐少几人出力,火便要烧进院里。


人转眼走得干干净净。


老人看清左右,突然挺直背脊,取下头顶的翎帽,戴上一幅包住脑后发顶的黑巾。


慕容柔最擅防守。


防守之人,要面对数倍于己的军势,没有迂回转进、讨价还价的空间,他们唯一能做的只有“守住”而已,没有可以机动调换的目标。


善守之人,都有非常旺盛的战斗意志,往往比擅攻之人更顽强更好战、更勇于面对挑战,绝不甘于寂寞,与“防守”二字予人的消极感简直是背道而驰,分属两个全无交集的境域。


消极的人,什么都守不住。


擅守之人本质上必定异常积极。


老人从慕容还是个少年时,便留意起他积极的指挥风格,在这个世界还未发现其光芒前,已看出他与众不同的出色潜质;注视他、剖析他,甚至是期许着他的时间,长到远超过镇东将军本人能想像。


慕容爱用的战术、常玩的把戏,以及连他自己都未必察觉的坏习惯,在老人看来,清楚一如当年他呈上来的阵图记录或粮秣报告,条理分明,强弱优劣皆无所遁形。


慕容柔若在驿馆埋伏重兵,迟凤钧必被他藏在城尹衙门里。


这点从衙门起火、而慕容按兵不动之后,老人就确信自己的判断无误。


他推开门扉,跨过高槛,从怀里取出鸟形刻面,在没有烛火的幽暗房间里覆上自己的脸,如幽魂般静立于床前。


迟凤钧闭目沉睡,苍白的脸庞比论法大会前更加瘦削凹陷,宛若蜡纸,一看便知内伤沉重,连呼吸都若有若无,分外飘渺。


唯一未恶化的,恐怕只有敏锐的直觉。


迟凤钧眉目一动,缓缓睁眼,错愕只停留在他眼底短短一霎,从熟睡中惊醒的茫然转瞬即逝,他定定躺着不动,以眼神向老人行注目礼,直到老人示意他开口为止。


这代表此间是安全的,没有泄漏机密之虞。


“……下鸿鹄叩见姑射之主,请主人责罚。


”封底兵设:鹿别驾的佩刀鲨鳍鬼头刀【第二十六卷完】第二十七卷换巢鸾凤内容简介:封面人物:采蓝登基以来,“得位不正”的耳语从未自独孤容的想象中消失。


如独孤家老十七这般没心眼的人,终也疑心起是他的好二哥觊觎大位,害死了兄长,可见独孤容的忧畏并非无稽。


只有老人知道,独孤容确实背了黑锅。


“你是说待我成为天下第一,再没人打得过,老天爷就来收我了,是不是?”独孤弋笑问。


“对。


”异人笑着回答。


“此即为“天劫”!”第百卅一折翻羽难去,丹心作灰老人俯视着榻上苍白憔悴的男子。


无论从哪种意义上说,迟凤钧都该是他的传人。


老人犹得当年秉烛伏案、在贡院成摞的试卷里读到其策论时,那股子铣利烁人的诧艳──抨击四镇开府的论据是稍嫌稚拙了些,那是欠缺边政实务所致,兼且不懂公门里诸多稽覈抚赏的猫腻;然而由朝廷财政着手,说明这年轻人脑筋清楚,非是被黄旧古书熏坏了的腐儒。


更难得的是不畏权贵、不苟全冬烘的勇气,一如试卷上瘦硬遒劲,偏又大开大阖的酣畅墨迹。


可惜不自量力。


西山韩阀、北关染公不消说,就连新到东海的慕容柔,谁都知道是天子心腹,是你个应试举子惹得起的?还想“革其旌节,复归朝堂”!“兀那狂生!”主持科考的老台丞冷哼,嘴角抿着一抹笑意,反覆阅读至天明。


为迟凤钧前程着想,他本该将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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